家范卷一 治家

中国についてですよ!お届けします!

  【原文】《周易》:离下巽上。家人:利女贞。

  彖曰:家人,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

  家人有严君焉,父母之谓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

  象曰:风自火出,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

  初九:闲有家,悔亡。象曰:闲有家,志未变也。

  六二:无攸遂,在中馈,贞吉。象曰:六二之吉,顺以巽也。

  九三:家人嗃嗃,悔,厉,吉。妇子嘻嘻,终吝。象曰:家人嗃嗃,未失也。妇子嘻嘻,失家节也。

  六四:富家,大吉。象曰:富家大吉,顺在位也。

  九五:王假有家,勿恤,吉。象曰:王假有家,交相爱也。

  上九:有孚威如,终吉。象曰:威如之吉,反身之谓也。

  《大学》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爱者所以使众也。《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孝经》曰:闺门之内具礼矣乎!严父,严兄。妻子臣妾,犹百姓徒役也。

  昔四岳荐舜于尧,曰:“瞽子,父顽、母嚚、象傲。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帝曰:“我其试哉!女于时,观厥刑于二女。”厘降二女于妫汭,嫔于虞。帝曰:“钦哉!”

  《诗》称文王之德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此皆圣人正家以正天下者也。降及后世,爰自卿士以至匹夫,亦有家行隆美可为人法者,今采集以为《家范》。

  【译述】《周易》!离下巽上,家人卦:卜问妇女之事吉利。

  “彖词”说:家人的爻象显示,六二阴爻居于内卦的中位,像妇女在内,以正道守其位,九五阳爻居于外卦的中位,像男人在外,以正道守其位,则是天地间的大义。一个家庭有尊严的家长,即父亲和母亲。

  父亲要像个父亲,儿子要像个儿子,兄长要像个兄长,弟弟要像个弟弟,丈夫要像个丈夫,妻子要像个妻子,这样家道就端正了。如果都能正其家,天下也就安定了。

  “象辞”说:家人卦外卦为巽,巽为风;内卦为离,离为火,内火外风,风助火势,火助风威,二者相辅相成,是家人的卦象。君子从这个卦象中悟到,言辞一定要有内容才不致于空洞,德行一定要持之以恒才能彰显。

  初九:防范家庭出现意外事故,没有悔恨。“象辞”说:防范家庭出现意外事故就是防患于未然。

  六二:妇女在家里料理家务,安排膳食,没有失误,这是吉利之象。

  “象辞”说:六二爻辞之所以称吉利,是因为六二阴爻居九三阳爻之下,像妇人对男人顺从而有谦恭。

  九三:贫困之家,众人嗷嗷待哺,这是愁苦的事情,但是假如能够辛勤劳作,就可以脱贫致富。而那些富贵之家,骄奢淫逸,妻妾儿女只知道嘻戏作乐,家道终将败落。“象辞”说:贫困之家,而能辛勤劳作,没有失掉正派的家风。富贵人家,一味嘻戏作乐,就会有失勤俭之道。

  六四:富裕而幸福的家庭,大吉大利。“象辞”说:富裕而幸福的家庭大吉大利,因为六四阴爻居于九五阳爻之下,像家人和顺而各守其职。

  九五:君王到家庙去祭祀祖先,不要忧虑,祖先福佑家人,凡事吉利。“象辞”说:君王到臣民之家,说明君臣相互爱护。

  上九:君王掌握杀罚之柄,威风凛凛,权柄不移,终归吉利。“象辞”说:上九爻辞讲杀罚立威,终归吉利,因为君上能够反省己身,树立威望。

  《大学》说:“古代那些想在天下彰明德行的人,必须治理好他的国家;想要治理好国家,必须先要管理好家政;想管理好家政,必须先提高自己的修养;想要提高自己的修养,必须先端正自己的心;想要端正自己的心,必须先要有一个诚恳的态度;想要有诚恳的态度,必须先要有知识和才智;想获得知识就必须去探求事物的理。通过探求事物的理获得知识,有了知识就会产生诚恳的态度,有了诚恳的态度就会端正自己的心意,心意端正就能够提高自己的修养,提高了自己的修养就能够管理好自己的家,能够管理好自己的家就能够治理好国家,先治理好国家就能够平定整个天下。从天子到一般百姓,都要将提高自己的修养作为根本。本乱而未治是不可能的,想把本来应该厚实的东西用薄的来代替,而把本来应该薄的东西用厚的来代替,都是不可能的!”这才是抓住了事物的根本,这才是最高的知识和智慧。所谓想治理好国家必须先管理好自己的家,意思是说,连家都管理不好,而想去治理国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君子不出家门就教化了全国的人。这是因为在家里体现了子女要侍奉父母亲,弟弟要侍奉兄长,长辈对晚辈既要慈爱又要指使他们。《诗经》说:“美丽的桃树啊,枝叶繁茂;妙令女子出嫁到丈夫家,使其家庭和顺。”将家人治理的非常和谐,而后可以去教导国人。《诗经》说:“宜兄宜弟。”自己的兄弟之间非常和睦,而后就可以去教导国人了。《诗经》说:“其仪不忒,正是四国。”父亲处理与子女之间的关系,也是兄弟之间处理关系的榜样。推而广之,成为全国民众足以效法的榜样。这就是治国先要能够齐家的道理。

  《孝经》说:家虽小,但治理天下的方法都在其中了!侍奉父亲,侍奉兄长。对待妻子臣妾,就像对待百姓臣民一样,必须御之以道。

  从前四方诸侯之长向尧推荐舜,说:“他是乐官瞽瞍的儿子。他父亲心术不正,他的后母说话不诚实,弟弟象傲慢而不友好,但是舜能和他们和睦相处,他用孝行美德来感化他们,又加强自身修养,不流于邪恶。”尧帝说:“让我试试他吧!我将两个女儿嫁给舜,通过两个女儿来观察舜的德行。”于是尧帝命令两个女儿下到妫水的转弯处,嫁给舜。尧帝说:“严肃认真地处理政务吧!”

  《诗经》称赞文王的德行说:“周文王能以身作则,用礼法感化妻子和兄弟,近而来教化全国百姓,治理国家。”这都是古代的圣人先治理好家,然后再治理国家的典范。到后世,上至卿士下至一般百姓,也有许多在家里遵守礼法,而且可以成为别人学习的榜样的人和事,现在将这些典范事例收集起来,编成这本《家范》。

  治家治家必以礼为先

  【原文】卫石碏曰:“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

  齐晏婴曰:“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听,礼也。”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二,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正,姑慈而从,妇听而婉,礼之善物也。

  夫治家莫如礼。男女之别,礼之大节也,故治家者必以为先。《礼》: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受;嫂叔不通问,诸母不漱裳;外言不入于阃,内言不出于阃;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故日月以告君,斋戒以告鬼神,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以厚其别也。

  又,男女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其相授,则女受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乞假。

  男子入内,不啸不指;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夜行以烛,无烛则止。道路,男子由右,女子由左。

  又,子生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男子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女子十年不出。

  又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

  又,国君、夫人、父母在,则有归宁。没,则使卿宁。

  【译述】卫石碏说:“君王仁义、臣下有品行、父亲慈祥、儿子孝顺、兄长爱护、弟弟恭敬,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六顺。”齐国人晏婴说:“君主和善,臣子谦恭;父亲慈祥,儿子孝顺;兄长友爱,弟弟恭敬;丈夫温和,妻子柔顺;婆母慈善,媳妇听话,这就叫礼。”君主和善而又不违礼法,臣下忠君而没有二心,父亲对子女慈祥而且能够教育,子女对父母孝顺且能规劝其过错,兄长对弟弟爱护而且友善,弟弟对兄长敬重而又顺从,丈夫对妻子和气,妻子对丈夫温柔,婆母对媳妇慈祥,媳妇听命而又温婉,这一切是礼法中最规范的现象。治家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讲究礼法。

  男女有别,是礼之大节,所以治家者必须以礼为先。《礼记》规定:男女不能在一起,不能共用衣架,不能共用毛巾和梳子,不能亲自传递和接受东西;嫂子与小叔不能互相往来问候;庶母不能洗非亲生孩子的衣裳;闺房外的话不能传入闺内,闺房内的话也不能传到闺外;女子订婚后,必须佩带香囊表示自己已有所归属。女子出嫁后,若不是家中发生大的事情,不能回娘家。姊妹、堂姊妹出嫁之后再回家,兄弟不能与她们同席而坐,也不能跟她们用同一个器皿吃饭。男女之间,不经媒人撮合,不能互通姓名而相好;没有接受彩礼不能成为姻亲,举行婚礼必须选择良辰吉日,必须斋戒和祭祀鬼神,同时还要酒宴招待同乡朋友,来表示其隆重。

  另外,男女之间,如果不是遇到祭祀或举行丧礼,不能相互传递用具。如果要相互传递,只能是男人把东西放进竹筐里递给女人,女人从竹筐里取。实在没有竹筐,就需要男人先把东西放在地上,而后女人跪下去取。内室女眷不能和外边的人取一口井里的水;不能使用同一个浴室;更不能在同一个炕上就寝;也不能相互借东西。男子如果要进入内室,不能啸叫,不能用手指指点点;夜里出入,要掌蜡烛,没有蜡烛就要停止行动。女子出门,一定要用东西遮蔽住脸;夜里出入也要秉烛,没有蜡烛就要停止行动。在路上也有规矩:男子从右边走,女子从左边走。

  另外,孩子长到七岁的时候,男女之间就不能在同一个炕席上就寝了,也不能坐在一起吃饭了。这样是为了显示男女之间的区别。男孩子长到十岁的时候,就可以到外边去拜师傅学习,居宿在外边。女孩子即使到了十岁,也不能出去求学,永远都居住在内室里。

  另外,妇人迎送客人也不能走出门外,即便是与自己的兄弟会面,也不能迈到门槛的外边。另外,对于公主来说,如果父皇和母后在世,那么公主出嫁之后要经常回家去看望父皇和母后;如果父皇和母后去世了,也应该派晚辈回去看望一下。对于一般百姓家的女子来说,如果父母亲在,则要时常回去看望父母;如果父母去世了,也要派晚辈回去看望娘家人。

  寝门之外,妇人莫问

  【原文】鲁公父文伯之母如季氏,康子在其朝,与之言,弗应;从之及寝门,弗应而入。康子辞于朝而入见,曰:“肥也不得闻命,无乃罪乎?”曰:“寝门之内,妇人治其业焉,上下同之。夫外朝,子将业君之官职焉;内朝,子将庀季氏之政焉,皆非吾所敢言也,”

  公父文伯之母,季康子之从祖叔母也。康子往焉,门而与之言,皆不逾阈。仲尼闻之,以为别于男女之礼矣。

  【译述】鲁公父文伯的母亲是康子的从祖叔母,她到季氏那里造访的时候,康子正在朝中。康子和她说话,她不答应。康子跟着她来到内室的门口,她仍然不和康子搭话,只顾自己进入里边。康子觉得很奇怪,退朝后赶忙去拜见从祖叔母,说:“适才我没有听到您的吩咐,莫非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从祖叔母回答道:“在内室里边,是妇女们的事,上下都是这样。在内,你要履行国君交给你的公务;在内,你又要处理季氏家里的事务。这些皆不是我所能够过问的。”

  公父文伯的母亲是季康子的从祖叔母。康子去看望她,她总是打开门和康子说话,从不迈出门限一步。孔子听说后,认为他们是认真遵守了男女有别的礼仪。

  谦恭治家,尊贵集门

  【原文】汉万石君石奋,无文学,恭谨,举无与比。奋长子建、次甲、次乙、次庆,皆以驯行孝谨,官至二千石。于是景帝曰:“石君及四子皆二千石,人臣尊宠乃举集其门。”故号备为万石君。孝景季年,万石君以上大夫禄归老于家,子孙为小吏,来归谒,万石君必朝服见之,不名。子孙有过失,不诮让,为便坐,对案不食。然后诸子相责,因长老肉袒固谢罪,改之,乃许。子孙胜冠者在侧,虽燕必冠,申申如也。僮仆欣欣如也,唯谨。其执丧,哀戚甚。子孙遵教,亦如之。万石君家以孝谨闻乎郡国,虽齐、鲁诸儒质行,皆自以为不及也。建元二年,郎中令王臧以文学获罪皇太后。太后以为儒者文多质少,今万石君家不言而躬行,乃以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建老,白首,万石君尚无恙。每五日洗沐归谒亲,入子舍,窃问侍者,取亲中裙厕牏,身自浣洒,复与侍者,不敢令万石君知之,以为常。万石君徙居陵里。内史庆醉归,入外门不下车。万石君闻之,不食。庆恐,肉袒谢罪,不许。举宗及兄建肉袒。万石君让曰:“内史贵人,入闾里,里中长老皆走匿,而内史坐车自如,固当!”乃谢罢庆。庆及诸子入里门,趋至家,万石君元朔五年卒。建哭泣哀思,杖乃能行。岁余,建亦死。诸子孙咸孝,然建最甚。【译述】汉朝的万石君石奋没有文化,但是他为人谦恭、谨慎,周围很少有人能和他相比。石奋的大儿子石建、二儿子石甲、三儿子石乙、四儿子石庆,都因为温顺孝悌、为人谨慎而官至两千石。于是汉景帝感叹道:“石奋和他的四个儿子都是两千石,作为人臣的尊贵和荣宠竟然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门上。”所以将石奋称为“万石君”。孝景帝末年,万石君以上大夫的俸禄告老还乡。他的子孙们当的都是小官,回家去拜见万石君的时候,万石君总要穿上朝服来会见他们,而且从不叫他们的名字。如果子孙们犯了错误,万石君从不责备他们,只是坐在侧面的座位上,吃饭的时候对着桌子不吃饭。这样子孙就相互责备各自所犯的过失,然后求年岁大的人前去说情。子孙们跟在后边袒胸露背以表谢罪,立誓要改正错误。万石君这才同意原谅他们。那些已经成年的子孙们经常在万石君身边侍立,即便是休闲时也要戴着帽子,表现出舒和的气氛。家中的童子、仆人都是毕恭毕敬,欣然从命的样子。

  万石君操办丧事的时候,非常地哀痛悲伤。他的子孙们也都听从他的教导,也和他表现得一个样。万石君的家以孝顺和谦恭闻名于郡国,就连齐、鲁地区的一些儒者,也都自认为比不上。汉武帝建元二年,郎中令王臧因为写文章得罪了皇太后,皇太后就认为读书人知识虽然多,但是品质很差。而万石君家却因为默默地躬行礼法,为皇太后所称道,于是长子石建被提拔为郎中令,小儿子石庆被提拔为内史。石建已经老得头发都白了,可万石君却非常健康,没有一点病痛。石建非常孝顺,他每隔五天就回家去看望父亲。进入父亲的房间,小声向佣人打听父亲的身体情况,还亲自为父亲清洗内衣和便盆,洗干净就悄悄交给佣人,不敢让父亲万石君知道。石建这样做已经成了习惯。

  后来万石君迁徙到陵里居住。有一次,小儿子内史石庆喝醉了酒回来,已经进入了外门,还没有下车。万石君知道了这件事后,就又不吃饭,石庆非常害怕,袒胸露背向父亲请罪,万石君仍不原谅他。全宗族的人以及石庆的哥哥石建,都袒露胸背前来求告,万石君责备道:“内史是身份显贵之人,进入里弄,连里中年岁大的人都要回避。可内史却一点礼法都不懂,坐在车上丝毫反应都没有。这当然要受到惩罚。”说完,他就让石庆下去。从此之后,石庆和其他几个哥哥一进入里门,就快步走进家。

  万石君于元朔五年去世。他的大儿子石建悲痛欲绝,拄着拐杖才能行走。过了一年,石建也去世了。万石君的子孙们一个个都很孝顺,但是做得最好的要数石建。

  勤俭致富,仗义疏财

  【原文】樊重,字君云。世善农稼,好货殖。重性温厚,有法度,三世共财,子孙朝夕礼敬,常若公家。其营经产业,物无所弃;课役童隶,各得其宜。故能上下戮力,财利岁倍,乃至开广田土三百余顷。其所起庐舍,皆重堂高阁,陂渠灌注。又池鱼牧畜,有求必给。尝欲作器物,先种梓漆,时人嗤之。然积以岁月,皆得其用。向之笑者,咸求假焉。赀至巨万,而赈赡宗族,恩加乡闾。外孙何氏,兄弟争财,重耻之,以田二顷解其忿讼。县中称美,推为三老。年八十余终,其素所假贷人间数百万,遗令焚削文契。债家闻者皆惭,争往偿之。诸子从敕,竟不肯受。

  【译述】樊重,字君云。他家世世代代都很擅长耕种庄稼,并且喜欢做生意。

  樊重性情温和厚道,做事情很讲究法度。他们家三代没有分家,财物共有,但子孙都相互礼敬,家里常常像官府一样讲究礼仪。樊重经营家里的产业,非常得法,一点损失浪费都没有;他使用仆人、佣工,能够人尽其用。所以家里能够上下同心戮力,财产和利润每年都成倍增长。以至于后来拥有田地三百余顷。樊重家所建造的房舍都是层楼高阁,四周有陂渠灌注。樊重家还养鱼、养牲畜,乡里有穷困紧急的人向他家求助,樊重一般都满足他们。樊重曾经想制作器物,他就先种植梓材和漆树。

  当时的人们都对他的做法嗤之以鼻。但是在几年之后,梓树和漆树都派上了用场。过去那些耻笑他的人,现在返过来都向他借这些东西。樊重的钱财积累至成千上万,他便经常周济本家同族,施惠于乡里。樊重的外孙何氏,兄弟之间为一些财产而争斗,樊重为他们的行为感到羞耻,索性送给他们两顷田地,来解决他们兄弟之间相互愤恨,相互诉讼。本县的人都称道樊重的行为和品德,将他推为三老。

  樊重在八十多岁的时候去世,他平素所借给别人的钱财多达数百万,他在遗嘱中安顿子女们将那些有关借贷的文书契约全部烧掉。向他借贷的那些人听说后都感到很惭愧,争先恐后地前去偿还。樊重的孩子们都谨遵父亲的遗嘱,一概不接受。

  【原文】南阳冯良,志行高洁,遇妻子如君臣。

  宋侍中谢弘微从叔混以刘毅党见诛,混妻晋阳公主改造琅邪王练。

  公主虽执意不行,而诏与谢氏离绝。公主以混家委之弘微。混仍世宰相,一门两封,田业十余处,童役千人,唯有二女,年并数岁。弘微经纪生业,事若在公。一钱、尺帛,出入皆有文薄。宋武受命,晋阳公主降封东乡君,节义可嘉,听还谢氏。自混亡至是九年,而室宇修整,仓廪充盈,门徒不异平日。田畴垦辟有加于旧。东乡叹曰:“仆射生平重此一子,可谓知人,仆射为不亡矣。”中外亲姻、里党、故旧,见东乡之归者,入门莫不叹息,或为流涕,感弘微之义也。弘微性严正,举止必修礼度,婢仆之前不妄言笑,由是尊卑大小,敬之若神。及东乡君薨,遗财千万,园宅十余所,及会稽、吴兴、琅邪诸处。太傅安、司空琰时事业,奴僮犹数百人。公私或谓:室内资财,宜归二女;田宅僮仆应属弘微。弘微一物不取,自以私禄营葬。混女夫殷睿素好摴蒱,闻弘微不取财物,乃滥夺其妻妹及伯母两姑之分,以还戏责。内人皆化。弘微之让,一无所争。弘微舅子领军将军刘湛谓弘微曰:“天下事宜有裁衷,卿此不问,何以居官?”弘微笑而不答。或有讥以谢氏累世财产充殷,君一朝弃掷,譬弃物江海,以为廉耳?弘微曰:“亲戚争财,为鄙之甚。今内人尚能无言,岂可道之使争!今分多共少不至有乏,身死之后,岂复见关!”

  【译述】南阳的冯良,品行高洁,他把自己和妻子的关系处理的如同君臣关系一样,十分讲究礼仪和规矩。

  宋代侍中谢弘微的从叔谢混因为受刘毅一党的牵连,被处以死刑。

  谢混的妻子晋阳公主改嫁琅邪王练。公主虽然执意不肯离去,但皇上下诏要她离开谢家,并与谢家断绝关系。公主只好将谢混家的事情委托给谢弘微。谢混是当世宰相,一门两封,家里拥有田业十多处,童仆杂役上千人,惟独有两个女孩子,年纪都才几岁。谢弘微经营谢混家的生意和产业如同给公家办事一样秉公执法,即使是一分钱、一尺帛,进出都有帐目。宋武帝登基后,晋阳公主被降封为东乡君,因为她颇守大节义理,受到人们的称赞,因此朝廷允许她再重新回到谢家。

  从谢混死到现在已有九年,但谢家的房宇仍然修整一新,仓库里的粮食放得满满的,家里的佣人杂役仍像以前一样多,而且耕种、开垦的田地比过去都多。东乡君感叹地说:“仆射平生很看重弘微,他可以称得上了解人啊,仆射虽死,但香火不灭。”远近亲戚、邻里、故交看到东乡君归来后的情景,没有不叹息的,有的甚至被感动得痛哭流涕。大家都在感叹谢弘微的仁义。

  弘微的秉性非常严谨正直,举止行动都十分讲究礼法。他在奴婢仆人的面前不随便说笑,因此家里从上到下都对他非常尊敬。东乡君去世之后,留下的财产成千上万,另有庄园、宅第十余所,遍布会稽、吴兴、琅邪等地。到太傅安、司空琰的时候,谢混家经营产业的奴仆童役仍然有数百人之多。当时社会上有舆论认为,谢混家的财产,室内的钱财应归谢混的两个女儿所有,其余的田宅童仆应当属于弘微。然而,谢弘微连一件东西都没有拿,连给东乡君举行葬礼的开销都是用自己的俸禄支付的。谢混的一个女婿叫殷睿,平时爱好博戏(赌博),听说谢弘微不动谢混家的财产,他便大肆侵夺属于妻妹和伯母两姑名下的那些财产,用来偿还博戏的欠债。家里的人都忍让他,谢弘微更是一无所争。弘微的妻弟领军将军刘湛对谢弘微说:“天下的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正确的裁决,你连这件不公平的家事都不去过问,又怎么可以去做官呢?”谢弘微却只笑不答。有的人讽刺谢弘微说,谢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财产非常多,可是却在一时间就全部抛弃了,就好象扔到了大海里一样,但谢弘微竟然还以为这样做是廉洁呢,岂不是傻瓜!但谢弘微却说:“亲戚之间争夺财产,是最让人瞧不起的,现在连家里的女人们都能够不说话,我怎么可以引导他们去争斗呢?眼下财产或多或少,但还不至于匮乏,等到死了之后,又怎么能分得清财产是谁的呢?”

  累世同居,亲密无间

  【原文】刘君良,瀛州乐寿人,累世同居,兄弟至四从,皆如同气。尺布斗粟,相与共之。隋末,天下大饥,盗贼群起,君良妻欲其异居,乃密取庭树鸟雏交置巢中,于是群鸟大相与斗,举家怪之。妻乃说君良,曰:“今天下大乱,争斗之秋,群鸟尚不能聚居,而况人乎?”君良以为然,遂相与析居。月余,君良乃知其谋,夜揽妻发,骂曰:“破家贼,乃汝耶!”悉召兄弟,哭而告之,立逐其妻,复聚居如初。乡里依之,以避盗贼,号曰义成堡。宅有六院,共一厨。子弟数十人,皆以礼法,贞观六年,诏旌表其门。

  【译述】刘君良,瀛州乐寿人。他们家好几代都同在一个大家庭中居住,即使是四从的兄弟,也和同胞兄弟一样亲密和气。哪怕是一尺布,一斗米,大家都是共同享有。隋朝末年,天下发生了大的饥荒,强盗贼寇非常多,刘君良的妻子想要自己分开居住,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将庭院里一棵树上的两个小鸟调换鸟巢放置。这样一来,两窝鸟就打了起来。刘君良一家人都觉得很奇怪,刘君良的妻子于是对丈夫说:“现在天下大乱,到处都在争斗,连鸟都不能在一起安居,更何况人呢?”刘君良认为妻子说的对,就与兄弟们分开来生活。过了一个多月,刘君良明白了妻子原先的计谋,便在晚上揪住妻子的头发骂道:“破家贼就是你!”他把兄弟们都招呼来,哭泣着把分家的真实原因告诉了大家,立刻将他的妻子休回家,众兄弟又向开始那样聚居在一起。乡里的人都依靠他们,以防备盗贼。刘君良的大家庭被称做“义成堡”。他们的住宅共有六个院落,但只有一个厨房。刘君良的子侄辈合起来有数十人之多,但都能以礼相待。贞观六年,唐太宗颁布昭令,旌表刘家。

  家庭和睦之道:忍忍忍

  【原文】张公艺,郓州寿张人,九世同居,北齐、隋、唐,皆旌表其门。麟德中,高宗封泰山,过寿张,幸其宅,召见公艺,问所以能睦族之道。

  公艺请纸笔以对,乃书“忍”字百余以进。其意以为宗族所以不协,由尊长衣食,或者不均;卑幼礼节,或有不备。更相责望,遂成乖争。苟能相与忍之,则常睦雍矣。

  【译述】张公艺是唐代郓州寿张人,他家九代聚居,北齐、隋朝、唐朝都表彰过他的家族。麟德年间,唐高宗到泰山封禅,经过寿张时,驾临张公艺家。高宗召见张公艺,问他家能够和睦相处的方法。张公艺拿来纸笔,在纸上写了一百多个“忍”字进呈给高宗皇帝。他的意思是说,有的家族之所以不能和睦协调地相处,或者是因为家长分派衣食不公平,或者是因为上下尊卑的礼节有疏漏,这样,家庭内部互相责备,产生怨恨,便形成了矛盾和争斗。倘若家人都能够互相忍让,那么家族成员就能和睦相处了,整个家族也能长盛不衰。

  礼乐教子诗书传家

  【原文】唐河东节度使柳公绰,在公卿间最名。有家法,中门东有小斋,自非朝谒之日,每平旦辄出,至小斋,诸子仲郢等皆束带。晨省于中门之北。公绰决公私事,接宾客,与弟公权及群从弟再食,自旦至暮,不离小斋。烛至,则以次命子弟一人执经史立烛前,躬读一过毕,乃讲议居官治家之法。或论文,或听琴,至人定钟,然后归寝,诸子复昏定于中门之北。凡二十余年,未尝一日变易。其遇饥岁,则诸子皆蔬食,曰:“昔吾兄弟侍先君为丹州刺史,以学业未成不听食肉,吾不敢忘也。”

  姑姊妹侄有孤嫠者,虽疏远,必为择婿嫁之,皆用刻木妆奁,缬文绢为资装。常言,必待资装丰备,何如嫁不失时。及公绰卒,仲郢一遵其法。国朝公卿能守先法久而不衰者,唯故李相昉家。子孙数世二百余口,犹同居共爨。田园邸舍所收及有官者俸禄,皆聚之一库,计口日给饼饭,婚姻丧葬所费皆有常数。分命子弟掌其事,其规模大抵出于翰林学士宗谔所制也。

  【译述】唐朝河东节度使柳公绰在公卿士大夫间最为知名。他家家法很严。

  中门的东边有个小书斋,只要不是朝见皇帝的日子,他每天清晨准时到小斋去,仲郢等子女都整装束带地站在中门之北向他问早安。柳公绰从早到晚不管是处理公事还是私事,以及接待宾客、和弟弟公权及堂弟们进食就餐,从早晨到晚上都不离开小书斋。掌灯以后,就依次叫子弟们捧着经史之书站在灯前,亲自朗读一遍,然后开始讲解做官治家的方法。公绰或谈论文章,或聆听弹琴,直到深夜方才回到卧室睡觉,这时子女们又站在中门之北向他道晚安。这样坚持了二十多年,从未改变过。如果遇到饥荒年月,子女们就以蔬菜为食,公绰对他们说:“先前我们兄弟侍奉父亲丹州刺史,因为学业未成,不让吃肉,我至今也不敢忘记。”堂姊妹中若有丧夫守寡的,即使是关系非常疏远的,公绰也要为她们选择夫婿,准备嫁妆,那些嫁妆都是木刻镜匣以及染花的丝织品。公绰还常常说:与其一定要等待嫁妆丰厚完备,还不如及时出嫁。等到公绰去世后,儿子仲郢完全遵守家法,按父亲的做法治家。

  在当朝的公卿之中,能够坚持遵守古代礼法的,只有太宗时的宰相李昉。他家好几代的子孙约有二百多口,但仍然没有分家,还在一起吃饭。家里田园房产的所有收入,以及家里做官者的俸禄,都交回家里统一管理。平时按人口分配饭食,婚嫁丧葬的开支都有规定。选派家中子弟掌管这些事情。李家大家庭的规模大概已超过了翰林学士宗谔家的规模。

  单箭易折,众箭难断

  【原文】夫人爪之利,不及虎豹;膂力之强,不及熊罴;奔走之疾,不及麋鹿;飞飏之高,不及燕雀。苟非群聚以御外患,则反为异类食矣。是故圣人教之以礼,使之知父子兄弟之亲。人知爱其父,则知爱其兄弟矣;爱其祖,则知爱其宗族矣。如枝叶之附于根干,手足之系于身首,不可离也。岂徒使其粲然条理以为荣观哉!乃实欲更相依庇,以捍外患也。

  吐谷浑阿豺有子二十人,病且死,谓曰:“汝等各奉吾一支箭,将玩之。”俄而命母弟慕利延曰:“汝取一支箭折之。”慕利延折之。又曰:“汝取十九支箭折之。”慕利延不能折。阿豺曰:“汝曹知否?单者易折,众者难摧。戮力一心,然后社稷可固。”言终而死。彼戎狄也,犹知宗族相保以为强,况华夏乎?圣人知一族不足以独立也,故又为之甥舅、婚媾、姻娅以辅之。犹惧其未也,故又爱养百姓以卫之。故爱亲者,所以爱其身也;爱民者,所以爱其亲也。如是则其身安若泰山,寿如箕翼,他人安得而侮之哉!故自古圣贤,未有不先亲其九族,然后能施及他人者也。彼愚者则不然,弃其九族,远其兄弟,欲以专利其身。殊不知身既孤,人斯戕之矣,于利何有哉?昔周厉王弃其九族,诗人刺之曰:“怀德惟宁,宗子惟城;毋俾城坏,毋独斯畏;苟为独居,斯可畏矣。”

  宋昭公将去群公子,乐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本根无所庇荫矣。葛藟犹能庇其根本,故君子以为比,况国君乎?

  此谚所谓庇焉,而纵寻斧焉者也,必不可君。其图之,亲之以德,皆股肱也。谁敢携贰!若之何去之?”昭公不听,果及于乱。

  华亥欲代其兄合比为右师,谮于平公而逐之。左师曰:“汝亥也,必亡。汝丧而宗室,于人何有?人亦于汝何有?”既而,华亥果亡。

  【译述】人的爪牙再锋利,也比不上虎豹;力量再强大,也比不上熊罴;跑得再快,也比不上麋鹿;飞得再高,也不及燕雀。如果不是靠大家的力量来抵御外患,就会被其他动物吞食。因此贤德之人教给人们礼法,告诉人们父子兄弟应该相亲相爱。一个人如果爱戴他的父亲,就同样会爱他的兄弟;热爱他的祖宗,就同样会爱他的宗族。人与自己家族的关系,就如同枝叶依附于根干,手脚长在身体上,不可分离。哪里只是为了壮观和秩序井然以达到表面上的荣耀呢?实在是希望互相保护,抵御外敌啊。吐谷浑阿豺有二十个儿子,他患病快死的时候对儿子们说:“你们各拿一支箭给我,我要玩个游戏。”一会儿对弟弟慕利延说:“你拿一支箭来折断它。”慕利延折断了,阿豺又说:“你去拿十九支箭来,将其折断。”慕利延却不能折断。这时阿豺对儿子们说:“你们知道吗?

  一支箭很容易折断,众多的箭在一起,就难以折断,只要你们戮力同心,国家就可以稳固。”说完就死了。阿豺是戎狄之人,尚且知道宗族互相保护才能够强大的道理,何况我们是中原内地的人呢?

  古代的贤德之人知道仅仅自己本宗族的人力量太单薄,所以又用甥舅关系、婚姻关系来做为辅助。即便如此,仍觉得不够,所以又爱护和抚育百姓,让百姓来做为自己的护卫。由此看来,爱护自己的亲戚,就等于是在爱护自己;爱护天下的民众,就等于是在爱护自己的亲戚。如果能这样,那么自己就会安如泰山,永无危殆。别人怎么能够侵犯、侮辱你呢!所以,自古以来的圣贤之人,都是先和睦自己的本族远亲,然后再去保护天下的百姓。那些愚蠢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抛弃本族和亲戚,与自己的兄弟们疏远关系,一心想自己独得利益。却不知道你一旦孤立无援,别人就会来戕害你,最终能得到什么利益呢?从前,周厉王抛弃九族,当时的人们写诗来讽刺他:“君王广施仁德国家才会安宁啊,宗族子弟是王室的坚强护卫。不要损坏自己的护卫啊,不要独任其力。

  如果什么事都自己独断专行,这样实在是太可怕了!”

  宋昭公将要去掉群公子,乐豫说:“不能这样做,整个公族好比是公室的枝叶,如果去掉这些枝叶,那么公室这个树根就没有庇护了。连葛藟这种植物都懂得去庇护它的根,所以君子都用葛藟来比喻做人的道理,而况国君呢?这个谚语说的是国君要用本宗族做为辅弼,如同根要用枝叶来庇护它一样。如果你用斧子砍掉这些枝叶,那么你一定不能当好国君。对待本家公族,应当用仁德来亲近他们,这样他们就都会成为你的强有力的辅佐。天下有谁敢对你有贰心呢?为什么要去掉他们呢?”昭公不听乐豫的话,果然导致了国家的大乱。

  华亥想取代他的兄长合比成为右师,便到平公那里去说合比的坏话,让平公把合比赶走。左师说:“你这个华亥呀,早晚必定要灭亡!你削弱你的同宗本族,对别人会怎么样呢?别人又会对你怎么样呢?”过了不久,华亥果然死了。

  不爱其亲,焉能爱自己

  【原文】孔子曰:“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以顺则逆,民无则焉,不在于善,而皆在于凶。德虽得之,君子不贵也。故欲爱其身而弃其宗族,乌在其能爱身也?”

  【译述】孔子说:“不爱自己的亲人却去爱别人,这就是违反道德;不敬重自己的亲人而敬重别人,这就是违反礼法。君王教育百姓尊从父母,自己却违反道德礼法,这样百姓就会无所适从。凡是不敬重自己的父母,一味地违背道德礼法的人,即使再讲究德行,君子也不会去敬重他。一个人想爱护自己,却抛弃自己的宗族,那又怎么能够做到爱护自己呢?”怨之所生,生于自私【原文】孔子曰:“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善为家者,尽其所有而均之,虽粝食不饱,敝衣不完,人无怨矣。夫怨之所生,生于自私及有厚薄也。

  【译述】孔子说:“家里的财产分配均匀,就没有人贫穷;家里的人能够和睦相处,大家就会团结在一起;家人相安无事,家庭就不会有祸害。”

  善于治家的人,将所有财产都平均分配,即使是每天吃粗茶淡饭、穿破旧衣服,甚至吃不饱穿不暖,人们也不会有怨恨产生。怨恨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家长自私自利而且对待别人不公平。

  天下一尺布,大家共穿天下一斗粟,大家共食【原文】汉世谚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言尺布可缝而共衣,斗粟可舂而共食。讥文帝以天下之富,不能容其弟也。

  【译述】汉代有一句谚语说:“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意思是说即使天下仅有一尺布,也还可以把它缝制成衣服,大家一起来穿;即使天下仅有一斗谷粟,也还可以做好了大家一起来吃。这句谚语是用来讥讽汉文帝拥有整个天下,却不能容纳他的亲兄弟。

  【原文】梁中书侍郎裴子野,家贫,妻子常苦饥寒。中表贫乏者,皆收养之。

  时逢水旱,以二石米为薄粥,仅得遍焉,躬自同之,曾无厌色。此得睦族之道者也。

  【译述】梁代中书侍郎裴子野,家里很穷,妻子儿女经常被饥寒交迫所苦。

  裴子野却把没有饭吃的表弟表妹都收养在家。当时正碰上水旱灾害,裴子野家用二石米煮成很稀的粥,家里人多,一人只能吃一碗,裴子野和大家一样只吃一碗,没有一点不堪忍受的表情。裴子野这种做法可以称得上是懂得与家族和睦相处的道理了。

Leave your vote

发表回复

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

GIPHY App Key not set. Please check settings

Log In

Forgot password?

Forgot password?

Enter your account data and we will send you a link to reset your password.

Your password reset link appears to be invalid or expired.

Log in

Privacy Policy

Add to Collection

No Collections

Here you'll find all collections you've created before.